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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鱼了（第2页）

这方法原始、粗暴、恶心，但……似乎有效。

身后那两道死死咬住的“杀意”，明显出现迟疑和混乱，如同猎犬失去了明确的气味源。

七拐八绕，调酒师猛地在一处堆满废弃庆典装饰和空酒桶的角落停下。它踢开几个空桶，露出下面一块圆形金属板，边缘雕刻着扭曲蛇纹，中心镶嵌着一颗黯淡无光的黑色晶石。不仔细看的话，与周围地面几乎融为一体。

度朔即时翻译：“下水道井盖。”

只见它蹲下身，手指在井盖边缘几个特定位置快速敲击、拧动。“咔哒”一声轻响，井盖滑开，调酒师率先轻盈地跃入黑暗。

鱼九和度朔跟着跳了下去。

井盖无声合拢，地面上，狂欢依旧，烟花绚烂。

地下，则是另一番景象。

低矮的砖石甬道里，空气里弥漫着经年累月的潮腐水汽、淤泥与刺鼻气味。脚下是半凝固状的、颜色浑浊的粘稠物质，每一步都需小心。

调酒师将面具拿在手里，毫不犹豫地朝一个方向快步前行。

鱼九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目光落在它耳朵上精致的蓝色鳍状骨饰上，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封闭的通道里带着回响。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它似乎这才想起自我介绍这回事，微微侧过脸，抬手点向鱼九颊侧的鳞片，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

“啊，这个。鳞光所及，皆为同泽。你我既是一族，在外自然得互相照应。”

它顿了顿，仿佛觉得这解释足够了，又转回头继续带路。

合着是认错“鱼”了。

她落后半步，立刻转头看向神情冷峻的度朔，默默传音：“看来，误打误撞，你给我搞的化形，还真派上用场了。”

毕竟自己并非真的鱼人妖族，鱼九略带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同族”一些：“说得对，在外是该互相照应……不知小哥怎么称呼？你可以叫我阿九。”

调酒师听得懂人间语，但反应似乎慢一拍，才带着点恍然和笑意点头：“阿九？真是个好名字，是‘深潜的祝福’的意思！”它按照妾语的寓意自行理解，然后迟疑道：“我的名字是……”

它用妾语读了两个音节，是“特别的存在”之意。

度朔简单音译给鱼九：“它叫银殊。”

鱼九礼貌回应：“银殊？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谢谢你的赞美！阿九！”银殊似乎很高兴，随即目光转向旁边一直沉默、气息却令人无法忽视的度朔，语气自然地带着好奇，“还不知道，你的这位异族朋友，如何称呼？”

度朔银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简答：“初一。”

这种情况，不报真名是妥善的。只是鱼九反应慢了半刻才领悟，按历法理解的话，“朔”之一字，确实代表每月初一。

“初一？”银殊紫瞳微微一亮，同样不失礼貌地夸赞，“很酷的名字。”

它顿了顿，话锋转向核心问题，“那么，阿九，初一，你们……为什么在忘言窟的窗外偷听？我们馆长最尊贵的那几位客人们，可是不好惹的域外势力。”

它问得直接，语气里没有敌意，却带着一种“我知道很多，你们瞒不过我”的了然。在这幽暗封闭的下水道里，这个问题避无可避。

鱼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盯着他，反问：“可你在他们面前，也假装语言不通……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偷听？”

银殊一脸委屈，紫瞳眨了眨：“我们馆长经常接待那样的域外来客，我听久了自然就会了嘛，这不能怪我语言天赋高。”它摊了摊手，语气理所当然，“而且，在忘言窟工作，该聋的时候就得聋，该哑的时候就得哑，才能保住我的饭碗，也才能……听到更多有趣的事，不是吗？”

“原来如此……”鱼九再次开口，这才斟酌着回答问题，“我们的朋友失踪了，有可能遭遇不测……我们怀疑，是他们干的。”

她选择了一个模糊但真实的切入点。寻找失踪的幽都卫，这确实是目的之一。

银殊随即用力点头，语气带着朴素的共鸣：“听到这样的消息，真是遗憾！朋友是很重要的！那是得努力查清楚，摸清他们的底细才行！”它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个理由，甚至有些同仇敌忾。

谈话间，他带着两人在下水道一处岔路拐了个弯，推开一扇看似是墙壁、实则是巧妙伪装的门。

门后，别有洞天。

不算大，但异常干净的房间。一张看起来就很柔软宽大的旧沙发，一张铺着整洁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靠墙还有一个用薄木板和帘子隔出来的小小洗浴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墙壁上甚至镶嵌着几块散发柔和白光的矿石，驱散了地下的阴冷感。

“这是我家。”银殊语气里，是属于“私人领地”的放松和自豪。

“欢迎两位，我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