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阿芳姐从医院出来,已经四点多了。
许太太打来电话问了问情况,说马上就让岳寒送她们娘儿仨回去了,许先生忙完了,直接回家就成。
被法定亲老婆在电话里直呼“许先生”,不免又让许博想起早上那一场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必将影响深远的钓鱼执法。
“她这是要趁热打铁,摁着小帅哥往死了祸祸么?”
忍着菊花一紧淫根梆硬,许博坐上了驾驶席。旁边的徐薇朵已然等候多时,双手捏着个无比精致的秀珍手包,正在闭目养神。
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大半个下午,居然才发现她随身带着个包包。
而且,那小包实在太好看了,质地柔软的亚光皮面儿被暗金色的金属包边和叫不出名字的logo勾勒出精巧而低调的轮廓,跟一身黑衣的古典美人搭配得浑然一体,相得益彰,让许副总的视线不得不多流连那么一时半刻。
“这里是安贞医院通州院区,回你家不堵车也得四十分钟,你在等什么,晚高峰么?”徐薇朵靠着头枕,连眼皮都没抬,似乎耐着性子不得已才分神说话。
许博已经被她的温婉客气和不屑一顾拒于千里之外了一早上,见这般不欲设防,甚至连不耐烦都毫不掩饰的模样,哪里还计较那么多,立马赔笑:
“我看你中午也没怎么吃东西,要不找个顺口的地方,我请你?”
徐薇朵螓首微侧,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唇角惊心动魄的一勾:“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自个儿要当司机,才紧着往肚子里塞那些大鱼大肉的呀?”
许博发现,每多说一个字,她的脸色都跟着缓和一分,最后的尾音吐出,原本不无尖刻的调侃已经不自觉的掺进了三分娇嗔,虽然被发现后很快收敛,并把下巴稍稍抬起扬向了窗外,那粉靥桃腮上的红晕还是足以把男人迷得三魂丢了气魄,骨头只剩下二两重。
“不爱吃大鱼大肉,咱们去吃日本料理怎么样?”
没等徐薇朵应承,车子已经发动了,无比顺滑的开上马路,汇入了车流。
“你就知道,我一准儿喜欢日本料理啊?”
这句谁都听得出,对男人的自作主张,有人只不过不想表现得太过称心如意而已。
“火锅你也喜欢,我知道……”
许博第一时间回想起两人合伙点的那次外卖,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似乎不该这么快触及雷区,连忙找补:“不过,现在天儿越来越热了,火气大,日本料理清淡一点儿,也健康。”
“是么,我听这话里话外的,怎么好像在说谁火气大呢?”徐薇朵慢悠悠的接话,听不出是否已经避实就虚。
“谁呀?”
许博忍不住扭头看了眼美人颜色,连忙奋起求生欲:“哪儿的话,我说的是这天儿……呃……不是,那个谁……王母娘娘!对,这凌霄宝殿上的王母娘娘最近火气是有点儿大!嘿嘿……没准儿,她老人家也爱吃日本料理呢!”
“你少来啊!我有王母娘娘那么老么?”
看着徐薇朵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框住自己的脸,许博终于舒了口气,放心大胆的笑了。女人在照镜子的时候,心情大概率不会差。
“谁说你老了,我是夸你镇得住场子。”
今儿个这一遭怎么说也算性命攸关,徐医生的处理果断迅速,当然值得浓墨重彩的书写一笔。
谁知她脸上非但看不见任何救人一命的欣慰甚或得意,反倒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落寞笑容。
稍一思忖,许博明白了。
——她以后,估计再也不会是徐医生了。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如今的选择是否身不由己,那一套娴熟的救护技能派上用场的机会必定越来越少,曾经的医生身份也只能用来怀念。
“今天那个刘秘书,是什么来头?”许博故意岔开话题。
沉默片刻,徐薇朵才漫不经心的反问:“怎么,你也看出来了?”
许博一听好奇心起,试探着说:“我也是瞎胡猜。大礼拜天儿的穿那么正式,还打了条骚气外露的领带……”想了想之前对阿芳姐着装的怀疑,还是忍住没说。
徐薇朵侧首瞄了一眼某人雪白的新衬衫,慢悠悠的笑着接茬儿:“他衬衣的扣子至少有两颗不见了,剩下的线头上还沾着口红。”
“女人可真是眼尖心细……”
暗自感叹的同时,许博忽然想起昨晚阿桢姐打过的那个电话。
难道,那个没出声的家伙并不是小毛?可是,后来看许太太志得意满的模样,还有阿桢姐提出的那个……
“你跟小毛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