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近了,都特么看光了能不近么?
许博心下嘿然,嘴上豪爽加谦逊:“岳寒是我兄弟,经常凑一块儿玩。认识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丫是一富二代。”
徐薇朵以酒当茶,小口的抿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男人的眼睛,看得他有点发毛:“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想说,却找不到人,也找不到机会。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
许博听这话说的像朦胧诗一样,放下筷子,准备好了真诚又好奇的目光。
“我爷爷,跟林阿姨,也就是岳寒的妈妈,是好朋友。”徐薇朵字斟句酌的说完,便瞬目不眨的望着男人。
“嗯,然后呢?”
许博等不到下文,忍不住追问,可刚问出口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
徐薇朵不无欣慰的笑了笑,一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边随口解释着:“我爷爷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了,我没事就喜欢去他那儿,看看书,聊聊天。林阿姨也时常过去,不过,她除了陪着聊天,还会跳舞给我爷爷看。”
“啊?给你爷爷,一个人,跳舞?”许博也差点而念诗。
“是啊!”
“光是跳舞?”
这句脱口而出的质疑太特么露怯了,许博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是,你真不再吃点儿啦?”
“我晚上很少吃东西的。”
徐薇朵狠狠白了他一眼,放下了酒杯,“别人这样想也就算了,我担心的是,他们父子俩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也跟着这样想。最糟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之所以离婚,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
许博听了毫无底线的“嘿嘿”一笑:“如果真是跳舞,那不跳不就完了,至于离婚么?”
“哼!”
徐薇朵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红唇抿了又抿还是没忍住,咬着牙低声嘟哝:“难道非得生出野孩子来,才会闹离婚么?”
这下许博直接被怼了一溜跟头,等回过味儿来从徐薇朵的目光中捕捉到了几分促狭,藏在满满的歉意里,才发现原来淑女也有带刺的一面。
带刺的淑女说得对,离婚是一种玄学,根本没道理可讲。
当初在医院把她跟姓陈的捉奸在床时,自己并没想过离婚。
反而是后来斗上了气,闹得彼此都下不来台,拉扯了好久才无可奈何的签了协议。
而那个野生的小王八蛋,恰恰是在那段时间揣上的。
回想起这些,许博更加感慨这太阳底下恐怕还真没什么新鲜事,忍不住调侃:
“你还真别说,我一直以为岳寒不搭理他爸,是老爷子在外面乱来呢!今儿那个跟你一起来医院的小姑娘,据他说是老战友的遗孤,你觉得像么?”
徐薇朵抿了口酒,双颊红晕初透,难掩酥媚的横了男人一眼:“你是写小说的么,怎么看谁都像私生子?”
许博再次差点儿咬断自己舌头,闷头一顿猛塞。而徐薇朵不紧不慢的下文,每一句都够他消化一个礼拜:
“我爷爷的那个东西早就不管事了,抗美援越的时候受的伤。要不然,见天儿看那么个天仙跳舞,谁能控制得住?这话是他亲口对我说的。那个倔老头儿,嚣张跋扈了大半辈子,从来就没这么窝囊过。”
“另外,他还教育我,看人做事不能只看表面,就事论事。说这人天生就是群居动物,喜欢报团取暖,更重要的是人跟人之间的联系。”
“就拿这BJ城里的人来说,但凡有头有脸的,都不可能单打独斗。岳寒的老爸也是军旅出身,他的老班长姓莫。这个姓儿挺少见的,你应该不陌生吧?姓吴的那个老东西没发达之前,也有个东家,姓叶……”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昨天是不是十五不知道,今晚的月亮确实比昨晚要圆。
把徐薇朵送到魏家胡同,还不到八点。
夜风微凉,月光从老院儿的房檐上无声的洒落,冲刷着巨大的青石板,逼得道旁的路灯拼命的刷着存在感,晃得人焦躁不安。
许博跟着徐薇朵,亦步亦趋的走进行人寥落的胡同。
脑子里千头万绪,却无意识的数着形制各异的门楼,好像只要那个最气派的还没出现,就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忽然,徐薇朵停下脚步,转回身笑望着他:“就到这儿吧!谢谢你送我。”
许博遥望那并不熟悉的门楼,至少还有上百步的距离,不由一愣,忽觉一阵暗香浮动,才意识到该到此为止了:
“好吧!早点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