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
来的时候,张可久没让她脱鞋袜,背着她过河的。
她有些不好意,搞得好像在指望人家背她过河似的。
河水甚深甚急,差不多到阿玉膝盖以上了,冲得她有些不稳;宋秀才走在她上游,水势更急更大,倒是稳稳当当。
上了岸,宋春宝让她先穿好,随后将火把递给她,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将腿上脚上的水珠都擦干了,才穿上鞋袜。
果然读书人就是讲究一些。
前面就是桃源村了,远远看去,也是漆黑一片。
从村口的土地庙到钱大娘家,还有两里地的路,不过这两里路都是田间的路,平旷的地方总不像山路那般吓人。
“我到了。”
“嗯。”
宋秀才淡淡地应了声,将火把递了过去:“你拿着吧。”
“杏花村还有四五里呢,没火把怎么走路?你拿着吧。”
“我刚刚想起来,他约我是卯时,我这么早去,他估计还在睡觉。”
现在已经过了三更,都是第二天了,但是距离卯时还有两个多时辰。
“那你回镇子上也得用火把啊。”
“现在回去再来,也要错过时辰,我就在这土地庙里等。”
阿玉看看身边那小得可怜的土地庙:“这里怕是不好歇脚的……要不,你到我家去等吧。”
“你家?”
宋秀才显然有些意外。
阿玉没发现他目光变得冷淡了些,仍热情相邀:“是呀!我家离杏花村很近的,你也可以好好睡一觉。”
“我一个陌生男子深夜去你家,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阿玉倒没想那么多:“这有什么?大晚上的,谁能看得见?”
阿玉的本意是,别人看不见也就不必讲究那么多规矩了,可对面领会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秀才将火把往阿玉手上一塞,似乎老大的火气:“你不避嫌我还要呢!我就在土地庙睡。”
阿玉不懂自己的好心怎么就变成驴肝肺,避嫌,避什么嫌?两人才见过两次。
看在火把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土地庙真的能住人吗?
“你不愿意就算了!土地庙蚊子多,你点些艾草吧。”
“嗯。”
“还有蛇,之前有人在土地庙睡觉,被五步蛇咬了一口……”
“我会小心。”
“那我走了,对了……你肚子饿不饿,我这还有点花生。”
“你那么关心我做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问。”
“姑娘是不是想多了,我跟你同路而已,眼下又确实不是探访朋友的时机,并非护送照看。”
“我又没说你护送照看我,你是读书人我知道,以后是要娶尚书千金那样的人的,自然要避嫌,跟我这个乡下姑娘划清界限。”
阿玉觉得自己只是陈述事实,但是从听者的角度老说,怎么听都像是在吃醋。
宋春宝气笑了:“你还来劲了,乡下男人就那么好,值得你这样?”
阿玉睁大了眼睛,不懂他为何这般夹枪带棒,再说了,他虽是个秀才,可也是乡下人,凭什么对乡下人那么大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