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浮浪,言行放肆。你简直死猪不怕开水烫。”
自从她做了“崔狸”,崔麟的羞辱,训斥就没停过。
不过,好歹没叫她再受那天蚀骨钻心的痛苦了。
崔麟把人推进屋子里:“三天内不许出门,好好反省一番。”
蓝洁儿道:“三天?戏不用演了?”
“你就这么心急见他?你还未过门呢,我这个做哥哥的管不了你?”
蓝洁儿被他的无常弄得彻底没了脾气:“随便你。乐得逍遥,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们这些臭男人!”
“砰”一声,蓝洁儿把门关上,随后崔麟便听到里面闩门的声音。
他气得咬牙:知道她温顺的外表下有多么桀骜不驯,却没发现她如此难搞。
早知道,怎么样都不会选她。
次日乃是中秋,段季旻上门要人。
崔麟端在院子里迎客,把人请进花厅,自己端坐主位,也不主动开口。一点儿尊卑上下的觉悟也没有。
段季旻倒没有计较这个。他表面上是江南崔家独子,实则是以云水族太子的身份与他共事,的确没必要屈居人下。
“我来接她回宫。”段季旻开门见山。
“舍妹昨日触犯家规,正在闺房内思过,不到三日,她不能迈出门槛一步,这才第一天。”
段季旻转着扳指。对崔麟如此入戏感到意外:“敢问她触犯的是哪一条家规?”
“目无尊长,行为放纵。”
段季旻点了点头:“我听闻云水族人天真烂漫,不拘礼数,在婚嫁上也无需父母之命。只要自己心悦便可,有这回事?”
“有,所以五皇子是想要入赘吗?”
段季旻讨了个没趣,正色道:“我的确有事,还请催公子行个方便。”
崔麟冷着面孔:“把人叫过来。”
蓝洁儿今日没施粉黛,素衣素裙。她一来,两个男人同时朝她看去。
崔麟的眼神尤其压迫。她到底还是走向“哥哥”那边。
段季旻道:“今日家宴,父皇在宫中设宴,明示要你也去。”
既然抬出了皇帝,崔麟再阻拦就说不过去了。
“哦,几时?”
“酉时初刻。”
“我会把人送进宫去,不会耽误时辰。”
“何必那么麻烦,她与我一同出席便好。”
“我尚有些话要交代舍妹。筵席上哪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可不要失了分寸。叫人看轻了去。”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皇帝若是旁敲侧击问起焰金,该如何回答,早已安排好。
段季旻点了点头,又道:“筵席之后尚有斗花可看,崔公子一定要送,送去之后不必久等,她可以留宿宫中。”
崔麟的视线朝蓝洁儿看去,几乎是恶狠狠的,蓝洁儿在这种目光下,竟当真产生了霸道又严厉的兄长的错觉。
她只好道:“五殿下,只怕会落人口舌。”
段季旻仍是对着崔麟:“我就不明白了。崔狸可以住在宫里,她为何不行?”
“她行不行,由我这个兄长说了算。”
段季旻变了脸色:“崔麟,你什么意思,既要共事不妨痛快些,何必拿她来拿捏我?”
“你既找人来冒充我妹妹,不应该听我这个兄长的吗?否则的话,别人倒是不怀疑你与她的关系,倒会怀疑我们是不是一对假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