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怎么受的伤他没说,瞧着脸色是不太好,他自个儿说是内伤……”
最初的一点担心过去后,阿玉想起在张家筵席上他把自己一人丢下,让自己一人顶了那么多酒,让事情变得一团糟还有些气愤,又觉得他受伤也是活该。
“我叫他睡柴房里,受了伤上上下下也不方便不是?他不肯,他非要说你房里,还说,这样方便你照顾。”
阿玉听了很无可奈何:“我去瞧瞧吧。”
秀才虽然站得远,但是习武之人耳力好过常人,他放下篮子拦在前面:“我粗懂号脉,我去看看吧。”
钱大娘见他听见了,怕他以为久子不拿自己当外人,是阿玉跟他有些不清不楚,当下有些讪讪的。
不过看他那表情,又似乎并无芥蒂。
秀才慢慢上楼,一推木门,见张可久躺在阿玉的床上,盖着阿玉的被子,目光便冷得像刀子。
张可久躺在床上,听到推门声以为是阿玉回来了,立刻卖惨:“哎呦,疼死我了……!”
秀才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张可久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得一哆嗦:“怎……怎么是你?阿玉呢?”
他就是弄不明白,自己杀猪宰牛,一个人睡坟窠,什么都不怕,为什么会怕一个穷酸秀才。
眼睛会瞪人了不起吗?
秀才翻着手掌玩味地看着,慢悠悠道:“阿玉没空,叫我上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与你无关,这是我跟阿玉之间的事,你,你把她给我叫上来。”
“叫上来,然后呢?你怎么受的伤?与阿玉又有何关系?阿玉凭什么要照顾你?请郎中的钱给大娘了吗?你一个大男人,要脸不要?”
“我要不是去后院找他,怎么会遇到那个贼还被他踢一脚,怎么没关系?再说我跟阿玉……”
张可久及时刹住了。后面的话,这人警告过他,他不喜欢听。
“左右我无事,我给你瞧瞧?”
“老子不要你瞧,你定没安好心,老子要阿玉帮我去请郎中……”
“我看也是一样。”
秀才不由分说,一掀他的被子,看也不看他胸口一大团淤青,伸手便往他胸口上探去。
“啊……!啊……!”
钱大娘跟阿玉正在摆桌子吃饭,这一阵惨叫吓得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秀才在搞什么?他真的会瞧病?别把人给治死了吧。”
阿玉也有些紧张:“我还是去看看吧。”
阿玉正要上楼,秀才步履从容地下来:“没事,不用上去看了,肋骨断了两根,修养一阵子就好。”
“肋骨……断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把肋骨给摔断了。
只因为张可久本是山里人,上山砍毛竹,猎野猪,受伤也是常有的事,因此阿玉之前也没做多想。
但是好像这一次挺严重的。
“嗯。”秀才把阿玉拦下来,打了些水洗手:“我少时负笈远游,曾跟一个江湖郎中学过正骨之术,你们也不必去替他请郎中了,交给我便好。”
钱大娘正觉得请郎中的话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先垫付着又怕张可久不认账。眼下见秀才能治,自然是高兴的。
“秀才真是本事大,又会读书,又会画画,会做生意,还懂医术;当真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子,阿玉,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