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听了这般直白的夸奖,笑意盈盈地看向阿玉。
阿玉对着钱大娘苦笑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好嘛,这下子两个人都可以赖在她家了。
楼上的张可久叫秀才一通“正骨”,一个多时辰,身上的冷汗都没停歇。要说之前的惨叫还有夸张的成分,现在是连惨叫都没了力气,只能哼哼唧唧。
这秀才治伤,当真是心狠手辣。
午饭后,村里人都躲在屋子里避暑歇晌,整个桃园村都宁静下来。
秀才坐在后门边的竹椅上,伸直了长腿,对着荷塘,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芭蕉扇,甚是惬意悠闲。
钱大娘将原先放农具的一个小房间收拾了一番,又将晚上在屋外纳凉的竹床搬进屋子里,给阿玉临时用着。
屋子虽小,却也凉爽。
安顿好之后,钱大娘便去了自己屋子歇晌去了。
阿玉躺在竹床上,迷迷糊糊睡去。
或许是昨晚过得太不可思议,阿玉的梦里全是秀才变着花样的取悦。
他额上的汗,湿滑的背,端凝她表情的眼神,声音喑哑的探问,还有他相送时那刻骨的快活……
以至于阿玉醒来,身上还留着清晰的余韵,双腿泛酸,身上发软,像是又经历一次昨晚的荒唐。
阿玉羞赧不安,下意识朝后院的秀才看去。
秀才恰好回头,两人视线相碰。
阿玉来不及躲闪,做贼心虚地低下头去,羞意再分明不过。
秀才见她娇羞成这样,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莫名觉得干渴。
她几缕发丝粘在脸上,双颊睡得泛红,衣衫有些凌乱,露出锁骨上一点暧昧的红痕。
秀才的视线黏在她脸上,怎么也不舍得移开。
大娘一掀帘子,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既是过来人,她可太懂这恍如有了实质般的眼神纠缠。
稍一定神,便发现了阿玉锁骨处的印记。
大娘微微有些心惊:今日两人并没有私下相处,那这印子是昨晚弄的?
他们二人已经好上了?
大娘一时有些懵。
但是她很快便想通了。这样也无妨,秀才看着对阿玉也是痴心一片。一会儿找个机会,把话挑明,让两人尽快把事情办了就是。怕两人见了她不好意思。当下又悄悄退回屋子里。
下午,秀才去镇子上抓药,大娘觑着个机会,去试探阿玉的口风。
这孩子对谁都淡淡的,说起婚事来,虽然没有一句话说死,实际上一点行动也没有,对人家的好也迟钝得很。
秀才这般好的人,可不能错过了。
谁知,大娘还没说两句,阿玉便一口回绝:“我不嫁。”
大娘急得:“为什么呀!人家哪里不好了?再说,你要是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又为什么要跟人家……”
大娘看着她的肩颈处,止住了话头,意思不言而喻。
阿玉摸着那红痕,虽然羞红了脸,可却并没有掩饰的意思:“大娘,我的确是做错了。可我要是嫁给了秀才,那便是错上加错。”
“怎么这么说?”
“我虽不记得以前的事,却知道自己心里喜欢过一个人的,若我嫁给秀才,有朝一日想起那个人来,那又该拿秀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