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如同往常一样懒洋洋地洒在阿健那间小小的屋子里,然而屋内的气氛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诗织跪坐在阿健的身边,用一块浸湿了的温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颊上因为昨天被按在地上而留下的擦伤。
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那双看向阿健的眼眸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近乎于圣洁的母性与狂热的崇拜。
她那具被侵犯过的身体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痛苦,反而因为完成了某种“使命”而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成熟而又淫靡的气息。
阿健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她为自己擦拭伤口。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温柔与不安的眼睛此刻却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冰冷湖水,平静无波,但湖底却隐藏着一股足以将一切都彻底吞噬的漆黑暗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充满了恐慌的尖叫声突然从窗外传了进来!
“死人了!又死人了!”
那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
当他们赶到学校时,那股恐慌的气氛已经如同病毒般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这一次,尸体是在教学楼的厕所里被发现的。
死者是昨天按住阿健的、太郎的跟班之一。
他的死状比武田学长更加的恐怖也更加的诡异。
他那具壮硕的身体如同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巨力从腰部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上半身倒在厕所的隔间里,下半身则被随意地丢弃在了走廊上。
鲜血与内脏流淌了一地,将那片洁白的瓷砖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红。
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伤口,那平滑而又整齐的断口没有任何的啃咬痕迹,就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活生生地撕开的一般。
那不是捕食,那是纯粹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充满了绝对力量的暴力。
太郎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他那张总是充满了嚣张与跋扈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他看着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大到了极限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了昨天下午,那个被他按在地上的瘦弱少年,那双冰冷的、充满了杀意的眼睛。
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将灵魂彻底冻结的寒意瞬间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是……是他……”
他的口中发出了不成调的、充满了恐惧的嘶吼。他猛地转过身,那只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指向了刚刚赶到现场的阿健。
“一定是他!绝对是他!是阿健那个怪人干的!”
“我昨天看到他了!他的眼神……那不是人的眼神!是想杀了我!一定是他在报复!一定是他!”
太郎那声尖锐的、充满了恐惧的指控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走廊里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那具被撕裂的尸体上移开,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冰锥齐刷刷地刺向了阿健。
恐惧需要一个宣泄口,而阿健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与“耗材”厮混的“怪人”无疑是此刻最完美的替罪羊。
“没错……我……我也觉得他不对劲!”人群中一个学生颤抖着声音附和道,“他看人的眼神总是冷冰冰的……”
“而且他还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耗材’!那个女人身上还有刀!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以最疯狂的速度生根发芽。
太郎见自己的指控得到了响应,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转化为了歇斯底里的愤怒。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拨开人群朝着阿健猛冲过去!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怪物!为我的兄弟报仇!”
然而,就在他那硕大的拳头即将砸在阿健脸上的前一刻,一道银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挡在了阿健的身前。
是诗织。
她那娇小的身躯此刻却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稳稳地矗立在那里,她的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那双总是充满了柔情与崇拜的蓝色眼眸此刻却变得冰冷如霜,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再敢上前一步,就杀了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寒风,让太郎那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为之一滞。一个“耗材”,竟然敢威胁“雄性”?
这前所未见的一幕让周围的学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