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冷静一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树那温和的声音如同清泉般响起。他分开人群走到了对峙的双方中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安心的温柔笑容。
“太郎,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随意指控别人。”他先是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太郎,然后转过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阿健,“不过……阿健同学,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你或许应该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一树的话语听上去是那么的公平、那么的合情合理,但阿健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这句话看似在调解,实则,是将那盆名为“嫌疑”的脏水更加牢固地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我一直在家里。”阿健的声音有些干涩。
“有人能为你作证吗?”一树继续追问,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纯良无害”。
阿健无法回答。唯一能为他作证的只有诗织,但一个“耗材”的证词在这个世界里毫无分量。
“没有证据就不要凭空推断,太郎。”一直沉默的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冷地开口了,“死者是被巨大的力量拦腰撕裂,这种力量不像是普通人类能拥有的。就算阿健是拟态妖兽,为了复仇也不应该只是杀了你的跟班,而是找你本人,你的指控缺乏最基本的逻辑支持。”
龙的话让太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而在人群的角落里,那个总是阴沉着脸的春树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病态微笑,仿佛在欣赏着一出比任何戏剧都更加精彩的、充满了背叛与猜忌的表演。
但太郎那歇斯底里的指控还是如同瘟疫般在校园里扩散。
阿健这个“怪人”一夜之间从一个被边缘化的异类变成了所有学生眼中那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杀人饮血的恶魔。。
他们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
阿健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无力地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在地。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瘦弱的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那不是哭泣,而是一种在极致的愤怒与无力之后,身体本能的痉挛。
诗织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缓缓地跪了下来。
她那双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澄澈的湖水,静静地倒映着他那缩成一团的、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身影。
她伸出那双柔嫩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那只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冰冷的手,然后将他的手缓缓地拉到了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按在了自己那对丰满柔软的、隔着单薄衣料依旧能感受到惊人弹性的乳房之上。
那颗因为紧张与崇拜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透过温热的肌肤与柔软的脂肪,将那份狂热的、充满了生命力的悸动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掌心。
“主人……”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神圣坚定,“请您使用我。请用我的身体,来抚平您的伤痛。这……是诗织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阿健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触电般地想要将手抽回。那份柔软温热的触感对他而言不是安慰,而是最滚烫的、足以将他灵魂灼伤的烙印。
他抬起头,那双冰冷的、充满了杀意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无尽的痛苦。
“不是的……诗织……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沙哑而又破碎,“我……我没能保护你……”
他的拒绝并没有让诗织感到失落,恰恰相反,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了然。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她唯一的“主人”那份痛苦的根源。
『……原来如此。』
她的心中一个念头变得无比清晰。
『主人的痛苦,源于那个男人……主人的屈辱,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她缓缓地松开了阿健的手,然后站起身走到了房间的角落,将那柄被布包裹着的打刀轻轻地抽了出来。
锵——!
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而逝,她用一块干净的布开始细致地、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般擦拭着那冰冷的刀身。
『只要将那个根源清除……只要将那个让主人蒙羞的、污秽的东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平静,也无比的坚定。
『主人的伤痛,就能够痊愈了。』
那份创伤之后所诞生的畸形羁绊,在此刻终于为她指明了一条通往“救赎”的、充满了鲜血与杀戮的道路。
又过了几天,校园内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太郎那个跟班的惨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为了维持秩序,几名身材高大、表情冷漠的警用型耗材被直接派驻到了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