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逍?”
屋内寂静无声,炼器炉的异象早已停止,若是此时探头去看炉底,必然一无所获。
李异蚺面色煞白,抖抖索索地扯开傅逍的上衣,在胸膛上摸来摸去,似乎这样就能够找到那枚消失的碎片——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伤口,没有鲜血,但傅逍偏偏就是毫无声息地躺在他的怀里。
“不要,不要这样,我不要,我不想要……”
李异蚺喃喃道,手掌张开又握住,神经质地不断重复这一动作:“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是他太弱了吗?
对,一定是这样,他的反应太慢了,所以才没能帮傅逍挡下来……做的手术不够多,还可以,还可以更好……
傅上瑾,傅上瑾在哪儿?他要去找傅上瑾……
可傅上瑾不在这里,而且傅逍已经死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李异蚺急促且不均匀地大口呼吸着,额头上淌下的冷汗将傅逍脖颈处打湿了一大片,弯曲的脊背细细密密地颤抖。
低低地悲鸣一声,他将上半身全部埋进傅逍怀里,像是一只努力想要把温度传递给尸体的小兽。
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云层密布,月亮已经被完全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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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时,雾还未散尽,东方泛着鱼肚白。
走廊尽头,一绯衣男子悠然自得地倚在窗前,右手端着一笔烟斗,深深吸了一口,表情很是陶醉。
“死结巴,总算让老子钻到空子了。”
香莫盈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声,又在这安静凉爽的清晨独自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偷摸收起了作案工具。
路过524时,他随手叩了叩门,然后一溜烟跑到了走廊死角,探头探脑地等了半天。
没有动静。
“?”香莫盈蹙眉,“睡死了?”
他又返回来,毫不客气地掏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都几点了还不……李异蚺!”
话未说尽,香莫盈急剧变色,大步走上前去,双手铁钳般扣住哨兵的肩膀:“发生了什么?看着我!”
李异蚺眼神空洞,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将无声无息的傅逍搂在怀中。听到香莫盈的问题,他也只是眼珠微微一动,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对方。
他竟然是就这么和傅逍在屋里呆了一夜。
香莫盈大骂一声,看来昨夜傅逍多半出了意外,不知为何刺激得李异蚺变成这副模样——等等。
陡然想起一段往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他似乎猜到原因了。
事不宜迟,香莫盈立刻发动了技能,绿色的光芒立即汹涌地流入傅逍的身体。很快,傅逍的身体出现了显著的体征变化。
“呼——”
香莫盈呼出一口气,见李异蚺还是刚才那副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李异蚺你有出息吗?睁大你的眼睛,他没死!”
脑袋被这力度打得一偏,李异蚺好似没有感觉一般,机械地将头转过来——实际上,他也确实没有感觉。
“我说他没死!”香莫盈揪着他的耳朵怒吼,“靠,你别一副下一秒就要跟他一起殉情的样子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