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顶了顶纪明的胳膊,叫那不设防的人踉跄两步,无奈瞪她,作势举手要敲她脑门。
宁露脚底抹油,侧身滑出几米开外,掐腰逗引:“纪阿明,有一说一,你还怪好玩的。我要是能回家,保证把和你的故事改成段子。”
她本想说给他分成,转念一想,古人能有什么版权意识,他想维权也没法,还是独占了吧
纪明早习惯了她一兴奋就胡言乱语的毛病,默默听着她鸟雀般叽喳不停。
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投在地上。
到了家门口,宁露侧身一瞥才发现纪明一直自己捧着那个小木凳。
这人素来一脸严肃,可抱着小凳子又显得十分认真专注,格外可爱。
“噗嗤——”
“我帮你拿会儿啊。”
从他手里抽走凳子,顺手顶在肩上,宁露想起什么,好奇问他:“村长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道谢而已。”
“不是吧,你们两个人神情肃穆,就像是在密谋什么家国大事一样,只是道谢吗?”
“不然呢?”纪明反问。
宁露讷讷,想了想:“难道是,村长看出了你的真实身份?”
纪明脚下稍顿,若有所思。
“那姓卫的大人来村子里找人的时候,特征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虽然那个时候没多少人认识你,但是你——太扎眼了。”
“你这种敏感的身份还是得藏好。”
宁露打量他:“要我说,还是穿得太招摇了。改明儿,你把头发弄乱,蓄起胡子,再在脸上抹几把泥。”
小手拍在他背上:“还有驼背,不要挺这么直。”
“对喽,逃犯就要有逃犯的自觉,别那么精致了。”
纪明默默拍掉她蹭到自己身上的灰尘,开口问了另一件事:“平城县令怎么突然离开了?”
就知道他会问。
宁露斜睨过去,得意拍拍胸膛,把打探来的消息奉上:“他们说,是因为姓谢的那人暗访昌州,昌州刺史慌了才把这些人叫过去商量对策的。”
“不过也有说是,靖王仁善,不忍苛政致使百姓受难,把县令叫去议事的。”
“我觉得第二种不保真,靖王不是被软禁了吗?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纪明落后半步,看着她灵巧越过门槛,疑惑嘀咕,失笑摇头。
他可是靖王。
如果真如她所说,她是贤王部下,两人蠢到一处,倒也合理。
院门口灯火摇曳,远离了人声嘈杂,此刻风过叶动,更显静谧。
远山层叠,隐匿在云雾之后。两相凝望,只觉黑压压一片扑面而来,阴诡骇人。
视线掠过树丛后摇曳而过黑影,纪明凤眼微眯,敛去笑意。
宁露已入门内,没见他跟上,又蹦跳回来扯住他的衣袖,满眼求知若渴。
“哎!纪阿明,你说靖王和谢清河,他俩谁更厉害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