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中央大街的晨雾带着马迭尔宾馆面包的香气。莫里斯站在冰雕师旁边,紧张地盯着逐渐成形的玫瑰。血凝手套调到最精细模式,往冰晶里注入珍珠色的星图纹路。
“你确定要这么干?”陆沉舟调试着新装的机械臂,合金手指捏碎了一块砖头试力度,“上次你求婚差点被冻成冰雕。”
莫里斯咧嘴一笑:“这次柯芮给我的电子眼装了恒温系统。”他指了指右眼——那里戴着柯芮特制的隐形眼镜,镜片上跳动着微型温度计,“林幽喜欢冰,但不喜欢我变成冰棍。”
冰雕玫瑰完成的瞬间,整条街的灯光突然闪烁。莫里斯还没反应过来,玫瑰内部的血凝纹路突然发光,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捧温水精准浇在他头上。
“恒温系统过载了?”柯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不对。。。环境温度没变化,是冰自己在。。。。。。”
林幽的尖叫声打断了她。马路对面的俄式咖啡馆里,林幽的异双瞳正透过窗户死死盯着莫里斯身后——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子虚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融化的冰水在她脚下形成满文“月圆”二字。
莫里斯转身时只看到普通游客,但口袋里的金身金属片突然变得滚烫。他掏出金属片,上面的星图纹路正在重组,变成漠河地区的地形图,中心标着个血红的“七”。
“我们可能没那么多时间谈情说爱了。”许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刚拆封的加密档案,“漠河出了新案子,比娃娃鱼还诡异。”
档案照片让所有人沉默——七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雪地上,每具的头颅和身体都明显不匹配:白发苍苍的老人头连着健美运动员般的年轻躯体;扎羊角辫的女童头颅下是中年妇女的躯干。。。。。。最诡异的是法医备注:DNA检测证实每个头颅原本就属于下方的身体。
“就像。。。。。。”钟小雨的菌丝耳罩渗出冷汗,“有人把他们的生命线剪断又重新缝错了位置。”
“换命术。”洛天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手里捧着本满文古籍,“鄂温克族最古老的禁术,用七条命打开阴阳缝。”他指向照片背景里模糊的界碑,“而且发生在中俄边境。。。。。。”
许沉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漠河警方说,第七具尸体是在我们通话前十分钟才发现的。”他缓缓抬头,“死者是俄罗斯边防军,但他的头。。。。。。”
“是1937年失踪的日本军医。”林幽突然接话,异双瞳里映出照片上看不到的细节——尸体脖颈断面有金色丝线蠕动,“和冰湖金身相同的金属。”
陆沉舟的机械臂突然自动指向北方,内部零件发出警报声:“辐射超标。。。金属片在召唤什么。。。”
“分头行动。”许沉果断决定,“陆沉舟和钟小雨留守哈尔滨,继续研究金身金属;洛天阳回长白山查萨满记载;我、林幽、莫里斯和柯芮去漠河。”
分别前,林幽突然抓住陆沉舟的机械臂:“小心金属片的月相变化。”她的异双瞳短暂变成全黑,“铜镜新娘。。。跟来哈尔滨了。。。”
前往漠河的火车上,团队反复研究案件细节。柯芮的电子眼发现每具尸体耳后都有针孔,里面残留着与冰湖鱼苗相同的透明液体;莫里斯的血凝手套分析显示,那些金色丝线其实是某种生物金属,会自主寻找宿主。
“不是简单的杀人案。”许沉对着车窗哈气,画出一个七边形,“七个受害者,七个错误拼接的生命。。。。。。”
“七个金身。”林幽轻声说,异双瞳反射着窗外飞雪,“铜镜新娘需要七次错误的婚礼才能降临人间。”
列车驶过松花江大桥时,包厢门被敲响。站在门外的是个穿警服的鄂温克族女子,肩章显示她是漠河刑警队的桑雅。当女警弯腰放行李时,莫里斯看到她后颈上的纹身——与洛天阳的萨满图腾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七道金线。
“欢迎来到漠河。”桑雅的笑容未达眼底,“尸体今早全部睁眼了,正在停尸房唱歌。。。。。。”
车窗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起。冰封的黑龙江下,某个巨大的阴影正缓缓转向漠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