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把那块刚挖出来的青铜碎片扔进鱼篓时,篓子猛地一震,像是被谁从里面踹了一脚。
他皱了皱眉,顺手抄起墙边的竹竿,轻轻敲了敲篓沿,打算让它消停点。
结果那碎片“嗖”地浮了起来,悬在半空,锯齿状的边缘对准东南方向,微微发烫。
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抓,池塘“哗啦”一声,老龟慢悠悠探出头。
龟甲上的纹路忽然亮了起来,一道光投到空中,拼出半张星图——正好和钥匙碎片的缺口咬合。
李凡眨了眨眼:“你俩今天咋都抽上了?”
话音刚落,东南方坠龙崖那边,一道沉闷的“咔”声顺着山势滚了过来。
抬头看,原本悬在崖壁上的锁链虚影,这会儿己经彻底断开,尾端在风里晃了两下,散成灰雾。
三十里外,灰袍人站在山巅,掌心灰镜映出小院轮廓。
镜中那点青光突然暴涨,几乎刺穿镜面。
他瞳孔一缩,立刻捏碎三枚星砂,在空中划出一道星轨。
星轨末端,赫然指向古族禁地核心。
“标记在动。”他低声道,“不是被动追踪……是它自己在靠近混沌海。”
袖中七只噬星蛊同时震颤,这些蛊虫受混沌气息刺激,往往能凝出血雾预警。其中一只突然炸开,血雾在空中凝成西个字:混沌有主。
他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掐诀稳住其余蛊虫,远处池塘水面“咕嘟”冒起三个泡,三尾符文鱼齐刷刷转头,鱼眼首勾勾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地底深处,一间密室石门无声滑开。
十三名黑袍人盘坐一圈,中央沙盘上浮现出小院的投影。
正中央,青铜罗盘指针疯转,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南,最后停在李凡厨房的位置,剧烈抖动。
蒙面首领坐在高台上,一刀划破手腕,血珠滴进罗盘。
血丝自动延展,勾勒出一幅星图,正与灰袍人看到的轨迹重合。
“就是这儿。”他声音沙哑,“混沌海的锚点,不在古族祭坛,而在那间茅屋。”
他抬手一招,十三块魂牌飞起,落入沙盘。
地面震动,沙粒翻涌,显出一片扭曲的海域投影——正是混沌海边缘,而小院的位置,正对应海面下最深的裂缝。
就在这时,鱼篓里传出一声叹息,苍老得不像活物能发出的声音:“他们来了。”
李凡正蹲在厨房灶台前炖鱼,锅盖刚掀开一条缝,九彩烟雾“呼”地冲天而起,在墙面凝成六个道纹:十二门现,速离。
他愣了下:“谁要走?我不走,锅还没刷呢。”
伸手拿锅铲想把烟拍散,那六个字“啪”地碎成光点,窗外一群麻雀“哗”地扑进来,争着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