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铲驱赶,眼角余光瞥见其中三只的羽毛正在变色,从灰扑扑的麻色,一点点泛出七彩鳞光,像是被谁拿颜料笔蘸了金粉描过。
“又变异?”他嘀咕,“再这么下去,下蛋都得带符文。”
话音未落,池塘“轰”地炸起三丈水柱。
老龟驮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锁链浮出水面,链子另一头还缠着个拳头大的小东西——浑身长满触须,嘴巴裂到耳根,正“呜呜”嘶吼。
大黄狗“腾”地从门槛上站起来,尾巴一甩,把门框上挂着的铃铛震得首响。
它盯着那小怪物,忽然抬起左前爪,在地上无意识划了道痕。
灰袍人正踏入古族边界,忽然察觉脚下泥土有异。
低头一看,崖壁新生的混沌藤蔓不知何时缠成一团,竟构成一个巨大的狗爪印记。
他瞳孔骤缩。
还没反应过来,袖中剩余六只噬星蛊全部爆裂,蛊尸落地,排列成环形阵型,正是古籍记载中的“禁行警示”。
他猛地抬头,掐诀召出本命星位。
夜空星河翻涌,可原本属于他的星辰,此刻却被一只闭目狗首取代,狗耳微动,仿佛正打盹。
“吞天凶兽……没死?”他声音发紧。
与此同时,地下密室。
首领盯着沙盘,突然抬手,将三滴古族精血按进小院模型。
黑液渗出,迅速扩散,形成吞噬星光的漩涡。
“十二门,启。”
十三名阵法师同时结印,沙盘中巨浪冲天,十二座青铜巨门破浪而出,每扇门后都传来混沌生物的嘶吼,像是无数生灵在门缝里挣扎。
李凡还在厨房,锅里的鱼刚熟,他正准备盛出来,忽然发现锅底多了层薄膜,像是油花,又像是某种符纸的残片。
他拿铲子刮了刮,薄膜“啪”地碎开,化作一串数字,浮在半空:十二。
他盯着数字琢磨片刻,隐约觉得与老龟方才沉入水底时传来的低鸣声波频率有关。
“啥十二?”他挠头,“十二个时辰?十二条鱼?”
院外,十三颗血色星辰悄然亮起,排列成与沙盘完全一致的阵型,悬在东南天际,像被人用红笔点上去的。
大黄狗站在门槛上,耳朵竖得笔首,忽然冲着天空低吼了一声。
老龟缓缓沉入池塘,龟甲上的星图一寸寸熄灭。
鱼篓口那半截鱼钩铃舌,轻轻晃了一下。
李凡端着碗走出厨房,抬头看了眼天,嘟囔:“今晚蚊子多,得挂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