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鱼篓边缘往下淌,在篓身缝隙里钻了一圈,又顺着底部滴回地面。
李凡盯着那滴血落地,心想这篓子该修了,缝都松了。
篓子没再震,也没冒出黑光,就跟平时一样,顶多是今天特别能吸血。
萧老一瘸一拐地把碎砖、残片、蝶纹法器的渣子全扫进角落,顺手用一块破布盖上。
他刚想坐下喘口气,天边“嗖嗖”三声,三张灵讯符划破云层,一头扎进院子,悬在半空不落,像三只认主不认地的鸽子。
“又是这群人。”萧老眯眼,“天衍圣地、大夏监天司、散修盟……消息倒是灵通。”
李凡抬头看了眼:“他们写啥?”
“恭贺前辈破幻除奸,愿结盟共御外敌,永为后盾。”萧老念完,冷笑一声,“后盾?上次他们说要‘顺路拜访’,派来的是三个元婴探子,被大黄狗当野狗撵出去了。”
话音刚落,其中一张符“啪”地裂开,化作一道光幕,浮现出天衍圣地的徽记——一座旋转的罗盘,底下写着一行小字:“防御阵盘己启,请前辈勿拒。”
“谁让他们启了?”李凡嘟囔。
他话刚出口,院外地面“咔”地一声,一块青铜阵盘从土里钻出来,表面符文流转,正要展开。
老龟原本趴着打盹,忽然抬头,脖子一伸,壳上一道纹路闪了半息。
“咔。”
阵盘当场裂成西瓣,像被谁拿锤子砸过。
“你们的‘护’,和他们的‘抢’,差不了多少。”萧老走过去,一脚把残片踢进菜地。
几只麻雀扑棱棱飞下来,叼起一块碎片就往土里埋。
当晚那片地里的萝卜长出了金纹,第二天被李凡出炒了,吃着有点像龙肉,但也没多想。
正午刚过,院外来了个穿灰袍的老者执事,跪在门口,一连磕了三个头,额头都磕红了。
“老家族长派我来,献上叛逆者首级,以表悔过。”执事双手捧着玉匣,声音发抖,“请前辈……高抬贵手。”
李凡一看匣子里那颗金丹修士的脑袋,脸都绿了:“这……这不兴杀头啊,我这院子不搞这套。”
他想请人进来喝口茶,萧老一把拽住他袖子:“别说话,让他走。”
执事低头退后三步,转身要走,袖子一抖,半片符纸飘了出来,落在泥里。
大黄狗鼻子一抽,凑过去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符纸沾了狗鼻涕,字迹浮现:“观望七日,再定进退。”
“哦,还在看。”李凡捡起符纸,折了只纸鹤,随手一扔,“飞吧,别回来。”
纸鹤扑腾两下,撞墙落地,被狗叼去当球玩了。
萧老看着那狗肚皮底下隐隐流动的黄光,低声说:“它在恢复。这群人越退,它越警觉。”
李凡挠头:“它不是就爱吃剩饭吗?”
萧老没回话。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说破。
说破了,这院子就守不住了。
傍晚时分,风静得连树叶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