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蹲在池塘边洗鱼篓,水刚漫过篓底,忽然觉得篓子烫手。
他甩了甩手,以为是太阳晒的。
可天己经偏西,哪来的烈日。
他低头再看,篓底那道缝里,渗出的血不见了,反而有股极淡的黑气,像雾一样往上飘,一冒出来就散,快得像是错觉。
他伸手摸了摸,篓子又恢复正常。
“最近这篓子,毛病挺多。”他嘀咕。
萧老站在门边,盯着东南方向。
那边原本是片荒林,现在林子塌了半边,焦土一片,是早上那场打斗留下的。
“有人在看。”萧老说。
“谁?”
“不是人。”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石,往林子方向一扔。
石头飞到半空,突然“砰”地炸开,溅出几点火星。
紧接着,地面“咕”地一声,像有东西在下面吐泡泡。
李凡走过去,蹲下扒开浮土,挖出一枚焦黑的眼球状晶石,表面布满裂痕,己经碎了。
“这是啥?监控摄像头?”他拿在手里翻了翻。
萧老脸色一变:“窥天石。魔道的东西,能录影像,穿界传送。有人把今天的事……全拍走了。”
李凡一愣:“那不是泄露隐私了?”
“不止。”萧老盯着那碎石,“能拍下来的,早就传到不该去的地方了。”
话音刚落,鱼篓“咚”地一震,像是回应。
李凡回头看了眼篓子,又低头看着手里这颗烂晶石,忽然笑了:“所以现在,我是全天下最热闹的冷清人?”
萧老没笑。
他知道,热闹的不是人,是这院子。
而冷清的,从来不是表面。
夜里,李凡照常坐在池塘边钓鱼。
鱼竿搭在膝盖上,鱼线垂进水里,浮漂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水早就不是普通的水了。
上周钓上来那只三条腿的虾,他煮了吃,拉了一天,但第二天精神好得离谱,一口气劈了二十斤柴。
他没多想,只当是虾新鲜。
现在,他盯着浮漂,等鱼上钩。
可他知道,真正上钩的,从来不是鱼。
萧老站在院门口,手里拄着一根旧拐杖——其实是他当年渡劫时用的雷击木,现在被李凡拿来晾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