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根本不知道正主已经走了,可以说是三个醉鬼无疑,各自搂着怀中美人,被扶回她们各自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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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长房后院,何宝珠摇曳生姿走到客院,由着丫鬟服侍洗漱,旁边儿张含碧脸色难看,“你将我喊过来就是同我讲入股的事儿?”
何宝珠斜眼看了她那副臭脸,撇嘴道:“你说你,为甚揪住宋琏不放?同男人较劲就是傻子,他们都一个德行,哪有不偷腥的,你只管养护好自己个儿,随他外头闹去。”
张含碧扭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少自作聪明,是不是把我拖住,他们便能玩个花天酒地。以后莫要这般算计我,为了成全你家男人,拉上我家那个憨子。”
何宝珠就不说话了,如此被她下脸,也不是头一遭,半晌才悻悻开口说了个“知道了”。
张含碧有些烦躁的摆手,“你回你那屋吧,都多大了,莫做出同睡一屋的样子。”何宝珠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由着聋子似的丫鬟扶着出了客房。
里面的张含碧不知道宋琏那个傻货到底被带着去了何处,她不知道宋琏与谁相好,也不在乎他今日又爬了哪个女人的床,她只是察觉到危险气息。
虽为庶女,可她也是爹爹亲自开蒙教导,别的不说,就是朝廷纷纷扰扰复杂多变的关系,大部分都是掺杂利益往来。
就宋琏那脑子,成日里装的全是女色,就是草包一个,有好事轮的找他?更遑论看不起他的连襟,怕不是拿他顶缸差不离。
外人只道是她泼辣吃味不容人,殊不知若是不这样霸道干涉,指不定多少次卷入纷争蹲了牢房。
平日里何宝珠占便宜耍心眼儿,都是小事,可今日她居然将自己诓骗此处,为他夫君拉宋琏出门喝花酒行方便,是她不能忍的。
她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须臾,一个中等白面皮的婆子进屋上前,张含碧吩咐道:“这就回咱自己家去。”
何宝珠听到下人来报,知道张含碧要回宋宅,也没头前儿狠拦着,摆摆手吩咐下去放人。
算算时辰,此时怕是已经招待完贵客。
既然她愿意走就走呗,蠢货一个,成日里看紧那个草包男人,不知道稀罕什么劲儿。
想想此刻自己的夫君不知道在同哪个狐狸精翻云覆雨,免不了咬牙切齿,手中帕子搅来搅去,烦躁的不行。
有时候真嫉妒张含碧,不高兴就大闹一场,她却不能,不光主动为夫君纳妾,还得给他挣钱养小老婆连同狎妓。
族中近几年分的矿产一年比不过一年,赚钱的都攥在老一辈手里,他们这种小一辈的虽是吃公中的,手里确实没有几个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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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陈元丰也在马车上假寐,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打着此等幌子行事。
没办法,凭他一己之力,冯安太难扳倒。倒也不是利用陆昭,李守拙这王八蛋还记仇导致儿子变残的纪大小姐,这次打着冯安的幌子,想来个一箭双雕。
要是单办一件,说不定真能让他给治死,值此时机借着陆昭后院藏人,逼陆昭先挥刀,有他与皇上谏言,再好不过。
不光保住几方性命,还能将冯安灭了,也让青州百姓喘口气。
薛行风将马车赶到云裳阁后门,一撩帘子看到不是别院,陈元丰没来由心里突突。
手停在车帘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道:“回别院那头吧。”薛行风露出诧异表情,“呃,宵禁了,别院那头过不去。”打从闹匪患以来,宵禁严格,尤其城门吏恪尽职守。
陈元丰皱眉,一来一去来回折腾,倒不如就歇在这头。不再犹豫,下了马车,先回屋,回屋再说。
“——吱吖”一声,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林招招翻了翻身,听着来人窸窣脱衣的动静,又开始回味几个时辰前那个荒唐的吻。
沉浸在周遭的漆黑间,陈元丰酒劲此时有点上头,大约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属于他那处睡塌,故而也没防备,人便往上一歪。
“啊——”林招招被他压了全身,痛的直吸气。
陈元丰触电似的,直接弹了起来,“你怎么睡这?”
林招招听了他的质问,很是难以置信:“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亲完就想拍屁股走人?好好好,你当真就没有半点儿恻隐之心。”她干脆换上哭腔,“那你我二人干脆一刀两断,以绝后患。”
陈元丰头疼的不行,听着她字字珠玑,这就是纯找茬儿,拿着幌子怕是要谈如何分她银钱,并且给她包办路引一切事宜。
“我也不多要,给我一百两,再准备四季衣裳各两套,外加三双鞋。最好给我找家镖局,将我护送至京城,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咱俩有私情半个字。”
陈元丰一字未予,但林招招已经猜到答案,从榻上坐起来,“你要不答应,那我就赖上你了。”
“……”
陈元丰任她胡闹,也懒得同她拌嘴。
他直接转头朝着内室拔步床去,避开你总成了吧。
林招招光脚后头小跑,走一步跟一步,打算恶心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