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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第1页)

待到谭妙莹从大理寺登门世女府,已是傍晚时分。

她既作为来客,按道理自然要先拜见东家打声招呼,于是到谢玉媜院子时,她丝毫没有掩饰来意,眼见屋里窗户敞开徐徐冒出茶香,心下已经计量好了,待会见了谢玉媜的尊容要出言挤兑。

进了屋,谢玉媜动也不动正在愣神,手中拈了一柄骨朵已枯黄的花枝,她形貌本就清癯昳丽,一袭素衫更将娟雅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忽而教谭妙莹想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1]”这一句。

不过她眸色掠动,看样子是思绪纠结。

谭妙莹走近,仔细瞧了才发现那枯黄并非是花枝枯萎,而是教人丢进炉里烧毁了的模样,顿时咂舌道:“想不到殿下还有辣手摧花的癖好。”

也真是怪了,如今好似谁都能指点一句谢玉媜的各种行为作风,且要归结到各种不同于常人的癖好上,好像她做什么都是伤天害理、难容尘俗一般。

谢玉媜捏着花枝不语,挪开目光看向烧开的茶壶。

那茶烧开半晌了却没人喝,她也不管会不会烧干,只将茶香闻得身心通畅了,这壶茶就算是物有所值,没徒然浪费。

谭妙莹见她把先前在大理寺的伶牙俐齿收得一干二净,也不再自讨没趣,直入主题道:“怎么不见府里管事?”

谢玉媜抬眸轻飘飘道:“府里你都找过了么?”

谭妙莹冲她单纯地笑了笑:“那自然是没来得及,只不过初到府上,总不能事事劳烦世女殿下裁决,还是跟管事直接招呼的好。”

谢玉媜面上不动声色:“那你仔细瞧瞧这屋里有她没有,当然,没有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谭妙莹简直要气笑了,左右这意思就是她想找人自己找,别的少打听,反正她也不会说。

“我方才瞧过了,您屋里确实不见旁人。”

谢玉媜终于起身,拎开炉子上的茶壶,找了个杯子同她倒满了茶:“不着急,你大可慢慢瞧。”

谭妙莹道了声谢,看也不看谢玉媜倒的茶水,慢悠悠挪步去了屋子角落的书案旁,随手抄起一册书卷看向谢玉媜说:“殿下平日有看书的爱好?”

这册书封皮上,大大咧咧写着“鸳鸯梦”三字,教人不用翻开也知晓里头写的是什么。

谢玉媜随意投去目光,漫不经心道:“自然,毕竟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2]。”

谭妙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看来殿下还是个好学才女。”

没等谢玉媜出声回答,她又放下了那册“鸳鸯梦”,转向底下一册“曲艺杂谈”,翻开只瞄了两眼就挑了挑眉:“没想到殿下爱好还挺广泛,居然对民俗曲艺也颇有研究。”

谢玉媜知晓她是存心来说些废话来给自己添堵的,没打算计较,云淡风轻地饮了口茶,淡淡道:“研究谈不上,只是有一些个人见解罢了。”

谭妙莹看了她一眼,原以为谢玉媜此人虽不学无术,却也冷静清醒,殊不知她是草包外头裹金漆,白丁装作鸿儒。

“在下近来听闻,京城最有名的那家歌舞教坊司云韶坊,新招了一批优伶,主事的为讨新花样,特意花费重金请人编写了一首曲子,名叫疏影,殿下既然对曲艺颇有些兴趣,不知届时会不会赏光一阅?”

谢玉媜点头坦荡荡道:“自然。”

谭妙莹笑了笑放下书卷,又挪步走到谢玉媜跟前,见她还握着那柄烧坏了半数的花枝,好奇问道:“殿下手中的是什么花?”

谢玉媜低眸瞧了一眼才回她:“白玉兰。”

谭妙莹颇为新奇地问:“此时怕不是玉兰的花期罢。”

谢玉媜抿唇慢吞吞道:“世间无凑巧,难为有心人。”看样子她还十分有耐心地搭话。

只是谭妙莹依旧不依不饶又故意说道:“可我见殿下,并不像是有心人。”

谢玉媜勾起唇角看向她一字一字问:“那依你所见,我是哪种人?”

她此刻不似面对萧时青那般,非将伤疤露出来咄咄逼人,戴上了眼纱覆没眼底情绪之后,她更像是个丝毫没有危害的绝佳艺术品,直到露出一点真假难辨的笑意,倏然让人生出警铃大作的错觉。

谭妙莹方才的自在此时散尽了,僵持了片刻,半晌才听见她自己的声音找补说:“殿下恐怕问错人了,我同殿下相交甚浅,还不足以施加评断。”

谢玉媜收回视线,大有找她的短的意思:“可你方才说的好似头头是道。”

谭妙莹这会才反省过来,谢玉媜依旧是那个伶牙俐齿的谢玉媜,从她进屋那刻起就从未变过。

于是她服软道:“是在下妄言,还请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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