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毒虫?是那种扁扁的,超大的虫子吗?”
阿榆还想着蝮蛇。
长虫也能算作虫,尤其蝮蛇长得还古怪。
杭氏摇头,“我没见过。不过应该就是寻常大小的虫子?我那死鬼被咬过,也没看出牙印,就是一个小红点?但没几天高烧死了!”
阿榆听得有些懵,“难道是被那虫子咬死的?”
杭氏已然眼圈通红,抹了把泪道:“谁知道呢?府里的郎中说是肺热瘟。
除了他,府里还有三人同样得了这病,两个是太夫人的侍婢,还有一个跟那死鬼同去过太夫人院子。
管事的后来跟我解释,说是一位侍婢先得的这病,然后传给了其他人。
那些进去的高人后来在老夫人院子里烧了好些东西,据说是染病之人用过的物品。”
阿榆道:“或许,真的只是生病?只是你丈夫也算是因侯府而死,昌平侯夫妇不该再亏待你们孤儿寡母。”
杭氏道:“自是赏了些钱帛的。主母将我那长女叫在身边贴身伺候,也是补偿的意思。”
只是这补偿和她丈夫的性命比起来,却又不值一提了。
阿榆沉吟道:“听闻昌平侯和许王不睦?”
杭氏道:“许王不喜昌平侯,几年间都不来侯府一次,却宠着许王妃呢。太夫人又还在,冲着许王妃,也不能挡了大舅兄的道!
你看许王对昌平侯不满这许多年,可曾影响他这几年升官发财?”
阿榆心头跳了跳,“其实……也
可能是两人只是表面不睦?实则还是自家人?十多年前,昌平侯府只剩了个虚衔了吧?”
“可不是!当年真的只剩了个空壳子,全靠太夫人在顶着,后来也不知怎的,许王就看上侯府的女儿了,侯府才渐渐有了如今的势头。”
杭氏感慨,“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闻江夫人也泼得很,可冲着许王妃,江大夫只能忍着。好在许王对江大夫还不错。”
阿榆吹灭蜡烛,一时却未起身,在蜡烛余光和浅淡烛烟里懒散坐着,轻声道:“嗯,不管旁人怎么看,怎么想,许王这两门亲戚,如今都成了朝廷要员呢!”
许王若心存高远,便需要培养自己的左膀右臂。而历来最可靠的臂膀,都来自母族或姻亲之家。
许王母族寻常,所得助力有限,便更需要得力的妻族相助。
于是,昌平侯、江诚开始了他们的崛起之路?
杭氏鼻际袅缭着烛烟略带炝意的香气,似懂非懂地附和道:“小娘子既如此说,再不会错的。却不知小娘子有无想出助老妇脱身之策?”
阿榆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放心,我既说了为你筹谋,便不会失信于你。恰好他们不喜我,我也不喜他们。”
杭氏听阿榆并无推诿之意,与素日主人、主母或其他贵人的敷衍全然不同,不由地放下心来,对阿榆也生了些亲近之意,便关心起阿榆的事来。
她问:“小娘子,助你的那位贵人
是谁?你卷入杀人案,也能轻易脱身吗?”
阿榆已躺到床上,拉起棉被盖了,闻着衾被间淡淡的阳光气息,轻笑,“杭大娘子,你可明白,为何你那主人凶猛如虎,你主母阴狠如蛇,你却至今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