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这不是管不住自己嘛?我怕看见她为那废物寻死觅活的样子,一时气愤,将她欺负了。我不怕上军事法庭,被总裁惩治,我怕她受不了,投了河。”
其实,在她洗澡的时候,他就担心她将自己关在幽闭的空间内,会放大悲伤失意的情绪,一个想不开,割腕或是溺水。
他受不了她这没出息的样儿,也恨宋郁文那样的土坷垃,能将玄女拉下神坛。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能为宋郁文私奔这么多年,为了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看,你干脆搬到我公馆住算了,每天跟她一起吃饭、睡觉、逛街、听戏、看电影,像咱们其他军官眷属那样。”
张治棠便是嗤笑了一声:“我算谁的眷属啊,她……又算谁的眷属?”
她每回跟傅绪书说笑,只能点到为止。便是有同窗情,对方终究还是自己长官。
“她是梁幸儒的
女儿,还不够么?”果然,傅绪书板起了脸孔,严肃道。
张治棠接收到了他的提醒,不就是怕自己会由爱生恨?这个男人,宁可少一个倾慕者,也不愿意对秋时有丝毫不利。
“放心,我明白了她是长公主。眷属,不一定指的只有太太,女儿也是。”
而且,她是最大的眷属。
“剿总用心良苦,我一定会让她知道的,好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傅绪书刚要阻止,张了张嘴,还是直说了:
“这样的话,就多谢了。以后,追大小姐这事,就拜托你这个战友多帮忙了。”
傅绪书不光说,还拱了拱手,行了老北京人才有的礼数。
张治棠看着他这个酸腐的模样,也不知他是在哪儿学的,不过记忆里,他也不是八旗子弟后羿啊。
很想调侃一句,让他感谢时敬军礼,又觉那样太失礼了,还是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
心底还是涌起一阵酸涩:“从前我要去你公馆打扫,你都不允许,我还不如那些老妈子。”
“那也没耽误你总偷着去,我如果真对你不讲情面,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留在这吗?”傅绪书冷淡一笑,随后迅速收敛笑意。
“主要是被人瞧见,影响不好。若打赢了,历史说我真性情。若输了,总裁只怕会指责我因女人误事,哪怕我并没有妲己。”
张治棠感受他周身的寒意,不敢再随意违抗他的将命。还能得他一句解释,已是格外珍贵。
两人
分别后,傅绪书回了大营,总裁的电报回复的很快,只有简短几个字:
【将不孝女军法处置,就地击毙,以儆效尤,当着全军将士面,让他们知道,这就是叛国的下场】
傅绪书握着这份回电,只觉脊背发凉。他单知道老头子狠,却不知他能大义灭亲,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不舍得让大小姐受一点伤,也不允许任何动她一根汗毛。可拒不执行,就得等着抗命不尊,军法处置。
傅绪书很快陷入了两难境地,绞尽脑汁去想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