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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0(第11页)

云安含笑点头,应道:“文施主好眼力。确是喜事一桩。浓浓此番探亲,已与良人缔结婚约,只待吉期。”

文舒眉虽心中略有猜测,闻言仍不免暗惊。数月前自己及铺中伙计被那行人盘问的情形蓦然浮现,

且浓浓离去前尚在言说意中人之事,且对方待她分明亦紧张维护,下人已是那般威势,其主人又该是何等气派?

二人对彼此皆看重,怎的此番探亲,转眼便另定婚约?

短短数月之间,以浓浓性情,正当情浓,断不至轻易移情。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又或者,订亲之人本就是那人?而所谓“探亲”,实则是往赴良人之约?

若果真如此,对方门第竟毫不计较?抑或是那人情深意重,且极有担当,不顾世俗眼光,一力促成了这桩婚事?

文舒眉心中虽思绪翻涌,面上却已绽出由衷笑意,贺道:“这当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说来浓浓去前也曾与我略提过几句,不知此番定下的,可正是她口中那位情投意合的郎君?”

云安并未起疑,念了声佛号,含笑颔首道:“确是菩萨护佑,天赐良缘。”

闻言,文舒眉这才心下稍安,面上笑意愈发真切自然。她本就擅于经营,言辞恳切,此刻再以一片诚心道贺,字字句句皆暖人心扉,令人不由喜笑颜开。

自云安,云明二人归来,将浓浓婚事已定的消息告知众人,庵中上下便纷纷倾尽所能,只盼到了成婚之日能为她多备一些嫁妆。

自此,不仅素糕,佛香做得更为精巧,连售予香客的经卷也誊抄了新篇。冬日惯常制作的棉线织品,众人更是得空便织,竟备下较往年多出三四倍的数目。

库房中仅打好待发的三尺见方包袱,便整整齐齐系了一十八个。

庵中众人自修行之日起,便已淡看尘俗,于钱财一事更是心境平和。虽常听浓浓与香客言及这棉线织品,冬日里颇受喜爱,亦知其为庵中添了不少进益,却也只是依例记入账册,收归箱中。

于这些织物究竟如何售出,能否售罄,实则并无甚真切感触。而今骤然备下这般多的货量,心下也不免惴惴,只不知能否顺利售出。

见文舒眉先是面露讶异,继而掩不住欣喜之色,云安原本些许忐忑的心绪这才安稳下来,轻声解释道:“近来观中需添些香火用度,我等便趁闲暇多备了些。”

此番当真可谓意外之喜。若论保暖,自是皮毛最佳,然其价昂且难得,富者虽买得起,但好料子供不应求,寻常些未必瞧得起上眼。贫者纵觉甚好,又苦于无力购置。

而这绒线织品,虽做不得披风大氅,却胜在轻软保暖,色泽花样繁多。寒冬时节内衬一件绒线衫,便可安然度过一冬。若仔细穿着,用上三五年亦非难事。这般价廉物美,富人也愿图个新鲜,寻常人家攒些银钱,也皆购置得起。

只因庵中师傅们素来不重金银俗物,年年只按需织造,勉强供应当地所需,从未远销外处。阴差阳错间,反倒误打出个物以稀为贵的名声。

缺钱是好事啊,缺钱才知要赚钱。

文舒眉望着眼前这一摞摞包袱,仿佛已见得众人争相购取的场面,细长的眉眼弯作一道,口中连声称妙。当即转身出门,扬声唤伙计前来搬运货物。

庵中师傅们心细如发,早已将绒线衣,帽,护手,围巾等分门别类,打包整齐。

文舒眉与她们合作已久,自是满意非常,只向云安问了各类数目,竟不拆开点检,便先点足银票递去。

虽钱袋已空,她却笑意愈深,朗声道:“云安师傅不必过谦。您与诸位师傅所制绒线织品,向来供不应求。再多也不算多!我不便细问缘由,只请师傅们放心,但凡做得出来,我便定能为您们换来真金白银!”

约好十日后再来取货,文舒眉便心满意足,欢欢喜喜满载而归。

这一批棉线织品确实换得了不少银钱,更敲定了日后长久的销路,云安这边亦深感欣慰。

冬雪簌簌,方才扫净的阶前灰毯又覆了新白。苍翠的松枝不堪积雪重负,倏然弯垂,坠下一声沉沉的闷响。

庵门轻合,人声渐杳,烛火俱熄,天地归于沉寂。

庵外雪阶之上,忽有一行浅淡足印渐次没于新雪之中,不过片刻,便了无痕迹。

*

棉帽浸透雪水,变得又沉又硬,冷得像一顶冰铸的头套死死箍在头上。寒意如细针般绵绵不绝,直往颅脑深处钻刺。

捂在口鼻处的围巾早已冻作硬壳,堆覆的积雪渐趋消融。心跳一声沉过一声,咚咚剧震,撞得心口与额角阵阵抽痛。

兰浓浓双目紧闭,连眼睫都不敢稍动。脑中嗡鸣不止,听觉却似被骤然放大数倍。雪地里分明传来好几道鞋底压雪的嘎吱碎响,却竟听不到半分人语声息。

酷寒将她的身躯冻至僵木,而对被发现的恐惧却令她抑制不住地战栗。在这极度的紧绷之中,胸腔几欲迸裂。她已全然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僵凝着,还是在颤抖。

几日前,兰浓浓还暗自盼着今岁的雪来得迟些,甚至异想天开地希冀这是个暖冬,干脆莫要下雪。

昨日初雪飘落之时,她还暗自祈愿,只盼这天寒地冻稍作示意,浅尝辄止便好。奈何天意终究难测,雪竟纷纷扬扬,足下了一日一夜。

今早起身时,但见天地皆白,银装素裹,连这破落小院也被覆得洁净如新。积雪深过了脚踝,扫雪时她尚苦中作乐,堆了个小小雪人,又恐招人耳目,终是抬手推散了。

原怕受寒生病,她今日本不欲外出。只是前一日砍好的木柴尚堆在山中,不及运回。加之天气一日寒过一日,若不及早趁雪地松软时行动,只怕往后行走更为艰难。

兰浓浓未料今冬雪来得这般早。先前备下的柴火,依她所需仅够一月用度,而离春暖花开少说还有两月。

心下难安,终是裹紧厚衣,戴稳围帽手套,又在脚上系好自制的防滑木屐,仔细掩好机关,这才踏雪上山。

眼下,兰浓浓反倒庆幸这场大雪,亦庆幸自己今日出了门。若非如此,她绝不会察觉垂于树下位置的细丝线已被扯至树梢,更不会由此得知有人曾踏入她暂居的院落,并迅速辨出来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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