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上毫不掩饰的烦躁叫她本来就有几分怪异的脸看起来更加扭曲。
“又来了……那个女人把他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给他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他竟然还蠢蠢欲动!当真是不知死活!”
桌案边一个眉清目秀,穿淡青色粗布长袍的男人对吴兰儿这般抱怨置若罔闻,犹沉浸在自己的书卷里,手指翻动书页。
见他如此,吴兰儿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为何不去太医院?”
“白家村的人不可能效忠朝廷,太医院还是免了。”
“效忠什么朝廷?谁跟你说进太医院是效忠朝廷?你不去太医院,怎么拿这两年的诊籍,怎么找证据?”
白若浮笑得灿烂,语气却很嘲讽:“不是你这消息打哪儿来的?真以为我哥会让诊籍上留下痕迹?就算有,整个太医院又有谁能证明?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吴兰儿被狠狠地噎了一把,半晌才恶狠狠道:“没有证据就不能嫁祸于他?我要他死,要他永世不得翻身,要他看着崔狸那个贱人可以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白若浮一点也没被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着,反而左右观察她的脸:“鼻子歪了。”
“你……”
沈疏脸上出现惊恐之色,连忙跑到镜子边。
没有,并没有歪,还好没有。
她正要发作,白若浮道:“沈姑娘,你这般沉不住气,如何成事?就拿今晚来说,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叫他蛊毒发作?你我既然目的一致,我自然会帮你;不过是男女之事,你就那么在乎?”
沈疏恨得牙痒,极其不甘心道:“你懂什么?太子对那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男女之情!”
白若浮收拾了书:“少生些气罢!不然就连是我也回天乏术,那些痛苦你可就白受了。”
顶着别人的脸过活,自然没那么痛快。
白若浮曾跟他说,这种易容术一劳永逸,绝对不可能被人察觉。但是一个人的习惯动作和表情总是变不了的,时间一久,会与她现在的脸相违,多少会有些奇怪。
沈疏经过难以想象的痛苦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白若浮以为到此为止了,可她竟说,事成之后她还要变回来。
这般勇气,倒也叫人佩服。
沈疏被刚才段书斐的那阵欲望弄得几乎发了狂,又不能像之前那样折磨他。
但是,他再一次生生忍住了。
本来倒有几分高兴,可突然,她用力拂向桌面,一阵瓷器碎裂的巨响,她心中的恨到达了顶点。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杜若宫。
崔狸不知道何时醒的,静静瞧着伏在床沿睡着的太子。
她一醒,本就睡得浅的段书斐也就醒了。他双眼泛着血丝,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喝水?”
崔狸没搭话,他有些心虚。
“饿了?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别去。”
段书斐立刻又坐下来,柔声道:“我不去,我叫人去拿。”
“你被皇帝问话了?我给你闯祸了是吗?”
段书斐摇了摇头:“没有,阿狸别乱想。”
“会把你再关进岐王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