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谁也没那个本事。”
崔狸本来有些担心,闻言了然,有些陌生地看着他:“是啊,上次也是轻而易举就出来了,殿下的本事最大了;倒是三殿下,受了那么重的伤。”
段书斐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几乎是有些哀求:“阿狸,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崔狸一本正经地解释:“我是夸殿下本事大。”
段书斐无奈地点点头。
“殿下不用守着我了,也好好去睡一觉。”崔狸抬手,段书斐有些错愕,然后立刻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送到她手上,崔狸轻轻摩挲,带着真真切切的心疼。
段书斐贪恋地闭上了眼睛。
“哥哥跟我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以后不会叫殿下难做了。反正,除了哥哥,我也没别的亲人,以后殿下怎么做我都支持。”
感觉到段书斐身子变得僵硬,崔狸又解释道:“我真的听进去了!我哥哥跟殿下是一样的心思,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有什么理由,我要跟你们做对呢?哪怕有朝一日殿下需要我赴汤蹈火,我亦是不会推辞……”
段书斐痛苦道:“阿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要你去……”
阿狸百分之一百的诚恳:“没关系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虽然不懂大义,也不知道为什么非死人不可,但是哥哥认准的人是没错的;就算有错,也不要紧。我认了。”
段书斐声音沙哑,心里痛得发紧:“阿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了。殿下,我好像没办法恨你,我当真希望你好。”
段书斐再也忍不住,一伸手将人扣在怀里,允诺的话就在唇边,呼之欲出,却生生咽了下去。
不要再叫她失望了。
他原以为自己怕她怨恨他。现在却知道,他宁愿她恨,也不要她这般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崔狸在他怀里抬起头,湿润的唇迟疑地探索。
段书斐神魂俱荡,忙低下头去迎她。
这次段书斐吻得克制了些,他有意蛊惑,诱她深入。
暮色渐暗,临晚时起了风,摇得院子里那棵合欢树无论如何安稳不下来。
青晚已经是第二次端来了酒菜,扣了扣门,里面寂静无声,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太子殿下粗哑低沉的声音:“放在那儿。”
浓重的夜色笼罩着杜若宫,两个时辰过去,青晚依旧去取碗碟,那绣闼好似从没有开过。
青晚闷闷不乐地弯腰整理,突然手上动作一滞。
一两句模糊不清的话语逸出,也不知是求还是哄;明明听不清内容,却叫青晚心跳加速。
以往太子殿下来的时候也多,大多是待一阵就走了;从未像此次这般没日没夜。
崔狸从太子怀里探出头,她被颠簸得一丝力气也没了,差点儿没攀住殿下那汗水淋漓的湿滑肩膀。
窗外人影闪动,崔狸的眼神有片刻的清明,随后便又被摇得意识破碎,再也无力思索什么。
她气愤不过,张口咬住他的肩膀。
“嘶……阿狸……”
男人似痛非痛的声音叫得青晚身子酥软,她已经人事,几乎能想象崔狸随后会得到怎样的报复。
一路脚步虚浮,心不在焉地下了楼,定了定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走到院子外。
有人在等她。
“怎么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