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晚站稳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崔姑娘没要那东西,把殿下留住了,殿下昨天夜里来的,到现在没出过房门一次。”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半天才道:“这样啊……”
随后他像是自语:“没你的事了。”
青晚似乎有些失望,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后退两步,便消失在黑暗中。
“也好……也好……只一次,刚刚好……”
天亮的时候,刮了一夜的风终于平息下来。阳光穿过婆娑的树叶钻进屋子里,去撩拨睡着那人的眼眉。
段书斐皱了皱眉,醒了。
他身上有些黏腻,肩膀处也还留着一些痛意,整个屋子里,更是弥漫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气息。
他一手搭在自己的眉上,无缘无故地笑了。
阿狸……吾妻啊。
回味了半晌,他坐起身来,腰腹间搭着薄薄的锦被,一抬眼,便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狼狈不堪的凌乱样子和嘴角怎么也收不住的笑意。
她到底舍不得怪他。
段书斐慢条斯理地对镜穿衣,好歹收拾了一番,穿戴整齐后,便觉得这身行头繁琐碍事,他等不及要见到她了。
她病着,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欺负她,可是……崔狸那样子剖白,又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渴望他……
总之,以后对她百般好就是了。
不过这一大早,人去了哪里?
打开门才知道,一点儿不早了。太阳已经微微西斜,真不知道闹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后,段书斐便再也笑不出了。
找遍整东宫没找到人的段书斐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包括巡视的侍卫,脸上杀气四溢。
没有人看见她是怎么走的,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陆太锋顶着大高个窝窝囊囊地跪着,在一地的噤若寒蝉中小心提醒道:“殿下,崔姑娘往日在东宫来去自由,是您默许的,今日会不会也是她自己走的……”
“她能去哪里?崔麟早送信来说没去过他那儿,以往她就算自己出去了,有暗卫从头到尾跟着,从未失过她的行踪!今日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她!定是有人见我跟她好事将近,便从中作梗,将人掳走了!”
陆太锋有些诧异:好事将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太子殿下跟崔姑娘已经……?
那样的话,她的确不太可能是自己走的了。
“去找!去找!找不到,你们所有人都不必来见我了!”
段书斐下了死命令,再回到杜若宫,立刻反手关上门。
他不许人来收拾,屋子里还乱着,四处都是崔狸的痕迹,都留着昨晚的印象。
段书斐的眼神落在倒在桌子上的酒壶上。
他走过去闻了闻,只闻到酒味。
不必查验了,没有毒的。这壶酒两人都喝过,她没事。他睡了那么久,只是因为他累了。
门外陆太锋拱手道:“殿下,陛下召您去朝晖殿。”
一出门,便看见白若尘站在陆太锋身边。
白若尘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东窗事发,殿下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