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环境过于幽静,他闲得无聊,稍微一凝神,石头堆砌的围墙无法隔音,故事是一字不落地听完了。
他能听清所有对话一事,何落青应是知晓的,赶他出院子是与他不熟,他听与不听,她无所谓。
云星起不知道,所以在他面前,最好不要提起此事。
时辰已近正午,日头当空,云星起回过神来,懵懵地点头:“走吧。”
整个案子结束了,来得突然,去得悄悄。
他瞒着王忧与三师兄,独自一人根据地图来见的何姑娘,不知走时仍睡得正香的俩人现下如何了。
本来自认识起关系一般,喝一场酒后,高山流水遇知音,相见恨晚,顿时好得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似的,当天晚上睡在一块。
回翠山前,得先去看看他俩。
一离开山林附近,周遭空气显得愈加温暖。
快到琼宴楼大门前,云星起远远瞧见在门口有两个熟悉身影,萎靡不振地一个蹲一个站。
游来重扶墙站立,神情恍惚,距离上次酒醒不过数个时辰,他又再次陷入迷醉状态。
昨日还与小师弟一起,今上午一醒来,不留信不告知,没了人影。
急匆匆洗漱一番跑下楼想去找人,刺目白光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好悬没一头栽倒在地。
跟着一路跑下来的王忧没比他好到哪去,强行被叫醒,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胃里是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子腥甜顶着喉咙,想吐吐不出。
他蹲在地上,靠着混沌成一团的脑子认真思索,待会是直接在大街上躺下,还是进去酒楼躺下。
云星起一出现,游来重目光聚集,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渺渺,你去哪了?”
随即,他看见云星起身边的燕南度,笑容一僵,嘴角逐渐下滑,“燕”
“帮主”二字差点脱口而出,黑衣男人凛冽、带有压迫意味的眼神与他对视上,话语卡在喉间,没有说出口。
正了正身形,双手抱拳,恭敬行了一礼:“燕兄,你也在。”
云星起好奇了:“三师兄,你们认识?”
游来重顿感醉意消散不少,回道:“你之前生病,燕兄在山上照顾你时,和他打过几次照面。”
原来如此,他病中确实是辛苦人家了。
如若他们仅仅是好兄弟,他能坦然接受对方对他的这份好,知道该怎样去感谢对方。
偏偏他们不仅仅是好兄弟,起码燕南度对他不是。
他没有追问,含糊点头表示知道了,视线落在一边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王忧身上。
云星起蹲下身,仔细打量过后,嘴角微勾:“王琴师,你怎么了?”
明知故问,声音轻快熟稔,王忧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有气无力挥了挥手,“难受,哥们,快扶我进去躺一下。”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王琴师思前想后,决定要脸,要躺得进去躺。
云星起收敛起笑意,扶起好友胳膊,将人一路架进琼宴楼大厅内。没让他如愿躺下,而是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喊店内伙计端来一碗醒酒汤,递给王忧喝下。
一碗汤下肚,王忧脸色好了不少。
跟着进来的游来重特意与燕南度离得远些,问道:“渺渺,听伙计说,你一大清早出去了,是去哪了?”
看好友双颊渐渐有了血色,云星起回道:“去找何姑娘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和你一起去?”游来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担心就担心在这。
何姑娘是个会武功的,他的小师弟撑死是一个动作灵活些的普通人,在何姑娘面前完全不够看。
万一一朝不慎,出了意外,他这个做师兄的怎么和师门其他人交代。
“看你们睡得正香,不好打扰,”云星起余光瞥了一眼身侧坐下的男人,“再说,我是与燕兄同行的。”
没事就好,游来重心下松了一口气,拉着人和他一起坐下,他实在是有些站不住了。
“怎么样,此行问出什么没?”
云星起沉默一瞬,说:“没问出什么,是元小姐死后,何姑娘伤心欲绝,不愿再多在外人面前提及她。”
游来重眉头皱起,岂不是线索断了。